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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衣镇历史之《乌衣文韵》第一篇【乌衣史略(上)】
来源:滁州市博物馆作者:滁州市博物馆
发布时间:2015-07-29 00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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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乌衣小考》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——黄玉才
【概述】
     2005年7月,滁州市委三届六次全会通过《关于实施东向发展战略加快奋力崛起的决定》,融入长三角、接轨南京都是全在全市上下形成共识。随即,南谯工业开发区、南谯政务新区相继南迁,与浦口区接壤、已淡出人们视线数十年的乌衣古镇,再次成为投资兴业的热土。
     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,挖掘整理千年古镇文史资料被摆上议事日程。2013年4月,由时任区政协主要领导牵头,专门成立乌衣文史资料搜集整理办公室,从相关部门抽调人员,一方面从方志典籍中寻找蛛丝马迹,一方面深入是滴查访知情人和实物资料。期间曾冒着酷暑驱车前往浦口、全椒、明光、来安等县市区方志和档案部门,与专家学者座谈讨论,多方查找相关线索,并专程赴南京大学、武汉大学检阅古籍旧藏,历时两年,最终形成今天摆在我们面前的《乌衣文韵》一书。虽历辛与苦,身心有可慰。
【乌衣史略】
     一、乌衣缘起
     《丹阳记》曰:乌衣之起,吴时乌衣营处所也。江左初立,琅琊诸王所居。
     也就是说,乌衣乃因三国东吴时期驻扎乌衣营而得名(营中军士皆着黑色制服)。这里降到,“乌衣营”并非吴国的军队,先江左而江右,从司马伷到司马睿,是“琅琊诸王”围攻和进驻吴国都城的驻营。史载,西晋武帝咸宁五年(279年)十一月,镇东大将军、琅琊王司马伷率军自涂中出兵攻吴,次年二月吴王孙皓遣使送玺请降。所以说,乌衣营当为司马氏嫡系部队。由于年代久远,我们现在所看到的《丹阳记》,是清王谟辑《汉唐地里书钞》(中华书局1961年9月1版)中的剪辑本。
     《丹阳记》这句话有没有权威性?
      回答是肯定的。《丹阳记》为南朝山谦之编纂的南京地区历史上第一部方志,其实,所在辖区隶属丹阳郡,故名《丹阳记》。后来学着对书中内容特别是这句话作了较多引用。例如,南北朝刘义庆《世说新语》中之上卷(四部丛刊景明袁氏嘉趣堂本)、宋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卷四(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)、宋周应合《景定建康志》卷十六(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)、清姚振宗《隋书经籍志考证》卷二十史部十(民国师石山房丛书本)等,上述重要古籍皆引述了《丹阳记》中的这句话。
      同理,因乌衣营遂有秦淮河畔的乌衣巷。东晋时期,乌衣巷先后住过两户显赫人家,一时东晋第一任丞相王导,一是孝武帝时期的宰相谢安。“二相”的共同特点是,位高权重、家族势力庞大。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《乌衣巷》一诗,既道出了“王谢”两家的“不同寻常”,同事也对后世关于“乌衣”一词的认知度产生了很大影响,例如清代乾隆时期的著名书画家、收藏家高凤翰为其外甥王民中举题寄的贺联:
桂香秋荐,锦字龙蟠标赤帜;
杏苑春辉,宫花燕贺入乌衣。
      不在难看,“乌衣”在旧社会只是分子眼中已然成为“显贵”的代名词。

      二、乌衣老街形成的年代
      设置乌衣营,并不代表乌衣集镇(老街)的形成。乌衣老街最早形成于南宋。
      罗畅于康熙41年撰写《乌衣浮桥街道文楼碑文》(光绪《滁州志》),文中首段即考证乌衣至少形成于南宋德祐末年(1276年)。清文渊阁四库全书卷二百八十六《南宋名占贤小集》载南宋诗人潘柽《自滁阳回至乌衣镇》一首。史载,潘柽曾随使臣出使金国,陆游《剑南诗稿》有《送潘德久使蓟门》(德久是史潘柽的字),潘柽的这首诗,应是写于出使归来的途中。
      明滁州籍兵部尚书胡松《重建通济桥记》云:“滁于宋元前固僻左安闲之壤也。国朝两都并建,斯要以冲。”罗畅一文介绍,乌衣老街在明万历初年尚有“古乌衣巷”的木牌坊,这一点与明代文学家屠隆《灌木园记》“移家滁之乌衣镇,即古所称乌衣巷”吻合。文徵明《乌衣镇望滁州诸山》、王阳明《滁阳别诸友》、陆光祖《一宿庵记》均写于明正德、嘉靖、万历年间,可以做出印证。
      综上所述,乌衣古镇当在南宋时期已具雏形;在明万历以前,街巷已具规模。

      
       三、“滁阳首镇”出处
      县级《滁州市志》(方志出版社1998年10月版)第81页介绍乌衣“宋德祐二年,即有滁阳首镇之称”。
      滁州地处滁河之北,历史上人们习惯称滁州为“滁阳”。如,南宋诗人潘柽诗《自滁阳回至乌衣镇》、明代王阳明诗《滁阳别诸友》、明知州戴瑞卿所修地方志名之为《滁阳志》;明清两朝,在滁南门外迎恩桥西设立驿站,名“滁阳驿”。作为滁州辖下的乌衣镇,与南京隔江相望,滁河为苏皖交界,其地理位置、水陆运输、经济总量为滁州辖镇之冠。清嘉庆十八年(1813年)《乌衣同善堂碑》亦有“念乌衣为滁阳首镇”之语(《滁州文物志》1987年内部版)。
      那么,宋代有没有“镇”的建制?
      《新唐书·兵志》:“唐初,兵之戌边者,大曰军,小曰守捉,曰城,曰镇……”宋高承《事物纪原》:“民聚不成县而有税客者,则为镇,或以官监之。”由此可见,唐代仅在边关地区设镇,宋代才把镇作为仅次于县的一个行政单位,置巡检司,设巡检(从九品)、巡吏各一名。最典型的一个例子,要数宋景德四年命名的景德镇。
      但是具体到“德祐二年”似不科学,因为德祐二年正月,元军主帅伯颜已帅军进驻皋亭山(杭州东北),宋王朝奉表称降。此后,宋全太后、皇帝赵显被掳往北方,元军分兵向广西、福建推进。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特殊年代,称乌衣为“首镇”,于宋于元皆不合适。从目前掌握的史料来看,“滁阳首镇”当界定于南宋。

      
      四、乌衣浮桥的形制
      笔者少时多次前往乌衣浮桥。起初是由于好奇一探究竟,后来对岸入驻一户油坊,往返成为生活必需。当时所见到的浮桥,是三条木船用木制的跳板串联,跳板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,倘若对面来人,只能在船舱避让;一条粗大的绳索贯穿两岸,将一排船只固定。

      那么,乌衣浮桥最初的形制是什么样子?
      乌衣浮桥始建于清康熙乙亥年(1695),最早关于浮桥的描述是清康熙四十一年《乌衣浮桥街道文楼碑文》:“但桥之立,距今甫八年,坚木坏,铁絙断,舟衣袽,石毁泐……”意思是说,才八年的时间,浮桥就出现木头损坏、铁索断开的现象,只能用破衣破布堵塞船漏,两岸用来固定浮桥的石头也毁坏开裂。这里出现关于浮桥的一组关键词:坚木、铁索、船只、石头。康熙年间的乌衣浮桥营造成本较为昂贵,索是铁索,船与船相联的是成排的质地坚硬的木材,否则不会有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也参加募资的佳话(详见本书人物篇《朱朴仙》一节)。
      随着时代的变迁,绳索取代了铁索,跳板取代了排木,清嘉庆十九年《重修浮桥碑记》便有“桥船损烂,板跳伤残”的记载。易拆易合是为了方便清流河通航。清陈作霖《游滁记》(《续修四库全书·集部·可园文存》卷九)记述了作者光绪壬寅年受邀江宁水西门登舟,“宿乌衣镇,挑灯共话,拥被不眠,……将抵滁城,胶沙舟滞,乃登岸缓行,步入卫署”。作者返程仍是水路,“水顺风逆,过乌衣镇不泊,乘月夜行,天水一色,波动摇金……”字里行间显而易见,滁宁之间水路通航,乌衣浮桥因需拆合。浮桥变得简易,演变成当代人看到的模样,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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